桓玄端起茶来喝了两口,沉吟片刻,继续问道:“然则,我有一个疑问。既然你早就对司马道子不满,为何直到现在才来同我联络?我大军抵达京城之时,你便该同我联络才是。”
卞范之咳嗽一声道:“郡公,其实仲业早就同我有联系。只是因为时机不合,不能来见郡公。”
桓玄哦了一声道:“何为时机不合?”
卞范之缓缓道:“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哪个更令人感激?”
桓玄皱眉道:“自然是雪中送炭。”
卞范之呵呵笑道:“那便是了。仲业便是在等雪中送炭的机会。”
桓玄道:“我不明白你此言何意?”
卞范之咂嘴道:“如何向郡公解释呢?这倒是有些难以开口。”
王绪沉声道:“还是我自己向郡公解释吧,也没什么不好启齿的。郡公,我之所以现在才来见郡公,既是为郡公所想,也是为我自己考虑。”
桓玄道:“何解?”
王绪缓缓道:“郡公率大军东来,踌躇满志,破姑塾兵临城下,兵力士气都大盛。若郡公兵临城下,我便前来求见,郡公心中如何想我?”
桓玄捏着下巴不说话。
王绪道:“我斗胆揣摩郡公心中所想,那必是认为,我王绪吃里扒外,见局势不妙便背叛司马道子,趋炎附高人品不堪之极吧。再加上我同司马道子合作多年,也留下不少污名恶评。郡公对我王绪必然是厌恶之极,不但不肯接纳我,反而会羞辱我也未可知。而且在郡公心中必定认为,你根本无需我的相助也可以攻破京城。我来见郡公,便是自取其辱。”
桓玄讪笑道:“你多虑了。”
王绪微笑道:“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郡公如海之胸怀吧。但我确实有此顾虑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等我攻城不力之时再来助我,以显示你雪中送炭,及时重要是么?”桓玄揶揄道。
王绪微笑道:“我王绪并非圣贤,我承认我有私心,且私心很重。我有意助力郡公,揭露司马道子的罪行,拨乱反正。但我却不能不顾我自己的安危和性命,也不能让郡公认为我是穷途末路之举。我做事也并非不求回报,我希望得到回报。我太原王氏大族也需要地位和尊荣。就算是